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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隐BASTION

古隐BASTION

 

【岛凉】 刀魂 一发完

/有妖怪剧情设定

/HE

/两段感情

是给自己的生贺 好卑微一只鸭= =

++++++++++++++++++++

一:

 

中岛家的祖宅终于还是空无一人了。

 

故乡人的离世其实是早在年初就已经知晓会发生的事了,只不过突然就变得空荡起来的房屋还是让特地从现住所赶来收拾东西的中岛裕翔感到了一丝寂寞。

窗外已有好些年头的苹果树仍然郁郁葱葱,阳光从叶子的缝隙间穿过,照在被原家主费了不少心血打理的庭院里,最终被常年行走而打磨的光滑的石头折射在中岛的眼中,让他恍惚间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与来弥在祖父的身旁嬉笑的样子。

中岛揉了揉眼睛,看向自己手边散落的祖父撰写的手记,想着空落落的庭院从今天起将再也不会有人如同祖父一般精心照料,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将随身带来的纸箱打开,把书架上整齐摆放的书籍一本一本地放进其中。

 

没有空凋的老式旧居在午间阳光的照射下不断蒸腾出热气,不停地拍打在中岛的脸上,忙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他在暑气的逼迫下选择了去厨房看看冰箱里是不是还有冰块可以敷一敷的。

小时候还居住在这里的中岛总是觉得这从主卧通往厨房的道路是那么遥远,小小的他不得不小跑起来才能追逐上祖父的步伐,而如今这条走廊却是那么的短。仅仅几步就能到达的地方,他却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雀跃,或是以为那个人还在这里吧,明明已经知道了事实他仍幻想着和蔼的祖父会在厨房里拿着茶冲自己笑。

厨房里已经几乎什么都不剩了,可能是上次母亲受祖父之托来照料花圃的时候顺便叫了搬家公司把大多数东西都搬去了现在的房子吧。

中岛一阵翻箱倒柜方才找到最后一包茶叶,将烧水壶放在点开火的煤气炉上,中岛刚想回去继续收拾东西,却听见厨房旁边的仓库里传来了响声。

 

一瞬间绷紧的神经促使中岛顺手抄起了一旁的扫帚,微微弯着腰屈膝走到了仓库前。在心里倒数了三秒的他猛地拉开了库门,却只看到原先杂物堆得满满当当的仓库此刻已是空无一物,唯有地上一道暗门吸引了中岛的注意力。

那是一道木制的小门,嵌在地面上。中岛拉开门把才发现这门底下有着一条只能同一个人的小楼梯。饶是在这里长大的中岛也从不知道这道门底下究竟通向何处,他从口袋中摸出自己的手机打着灯缓步走下台阶。

狭小而昏暗的楼梯尽头是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室,中岛打着手电摸了半天才找到了唯一的一盏瓦灯开关。暗黄色的灯光色调倒不足以让人短暂的失明,所以在开灯的瞬间中岛就发现这地下室里唯一的一件器物就在自己的正前方这件事。

 

那是一把看上去很有年代的武士刀,静静地摆在木制的刀架上,尽管地下室到处都是飞舞的灰尘,这把刀的刀鞘却还是一尘不染的样子。就像是被按时清理过一样,与这空旷而又脏污的地下室格格不入。

像是被什么力量指引一般,中岛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将那把武士刀从刀架上提了起来。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重量,看起来做工精良的武士刀在他手中却是轻如羽毛一般。他双手托举着掂量了两下,心里想这刀可能是木制的不值什么钱所以母亲和搬家公司才没有带走。

将武士刀举起来对着光端详了片刻才发现,那黑漆漆的刀鞘上却是泛着红色的痕迹,像是陈年的鲜血飞溅在了上面,经过了岁月的变迁深深的渗进了刀鞘一般。仔细看还能看出那血迹似乎是形成了一朵桔梗花的模样。

中岛一边感慨于这柄刀鞘的独特花纹一边手持刀柄将刀轻松抽出。完全没有接触过这类技艺的中岛却是在抽出刀后飞快地劈出了两次刀花,连他自己都被这熟悉的手感所震惊。本以为是木刀的武士刀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钢铁特有的冷光与寒气,像是有着能劈断世间一切事物的锐利。

 

“做得不错嘛。”

空荡的地下室传来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与一声一声的鼓掌,中岛下意识地将刀向后方劈指过去。

“生气了?”被刀指着的男人面带微笑地从和服衣袖中伸出白暂的右手,两指夹住锋利的刀身将它从面向自己的方向移开。“还是这么警觉呢大兔...”

“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吗?”

 

厨房里的水似乎烧开了。

 

二:

 

中岛有些无语地看着摆在自己与男人中间的武士刀,随后又将视线从武士刀移到了面前叉着腿坐在蒲团喝茶的男人身上。

沉默了片刻,男人总算是放下了茶杯,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等着中岛的问话。

“所以你说你是这把刀的付丧神?”中岛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显然让男人十分头大。

他撑着头无奈地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更准确点说是附在这柄刀上的魂魄。”说罢还抬眼看着中岛以观察中岛的表情。

“不...我觉得你还是比较像偷溜进来的贼。”

男人被这调侃的话语说得一震,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睛顷刻间便被不知名的忧伤侵占,他盯着中岛看了片刻,随后又慢慢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中岛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方才那一刻被眼前这个男人注视时的感受,对方的落寞在一瞬间透过相交的视线便直达心底,从那悲伤的眼神中,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不是这辈子的他会知道的事。

 

好在男人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将见底的茶杯在脚边摆好,冲中岛指了指地上的武士刀示意他拿起来。中岛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了。

“把它丢给我。”男人冲他下了这个命令,几乎是下意识地,中岛就把手中的刀往对方的方向一抛。出乎意料的哐当一声,中岛眼睁睁地看着刀柄穿过男人的身体砸在了地面上,男人垂下手想要捡起它身体却无论如何只能穿过刀。男人像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往后面挪了几下,好让刀柄从自己的身体下露出来。他朝中岛点了点头,中岛这才从震惊中回神,不敢相信地抽回了武士刀。

男人面色平静地说:“现在你信了。”

“信了...”中岛上下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长得着实好看,到了惹眼的地步。高挺的鼻梁配上那双摄人的双眸,黑色短发的发尾乖顺地贴合在耳侧,身着合身的黑色和服,如果不是坐姿太过随性,倒像是要去参加婚礼一般庄重。

男人见中岛盯着自己很久没有移开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红透的耳尖。“为什么盯着我看啊?”

“你很漂亮。”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发言一瞬间点爆了中岛的神经,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了起来。

“哈哈哈...”男人发出了出现后第一段笑声,中岛怔怔地看着面前看似乖巧的男人捧着肚子大笑。半晌才止住笑声的男人再抬头时中岛却看见了他眼角挂着的一滴眼泪。

啊,魂魄不是不会哭的吗?应该是笑出来的吧?但是我说的那句话有那么好笑吗?中岛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你叫中岛裕翔是吧?”这是中岛第一次听到男人叫自己的名字,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曾几何时听到过的感觉。“我想求你帮个忙。”

“能不能帮我解决了我的心愿让我去投胎转世,”男人笑着擦掉眼角的泪,轻声乞求道:“我在这个世间停留了太久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完成自己最后的愿望就能离开这把刀了。求你帮帮我吧。”

中岛偏过头想了想最近刚好闲下来的学习,点头答应。“可以倒是可以,那么你未完成的愿望是什么呢?”

“这个嘛...”男人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我忘了。”

“那我怎么帮你啊?”

“不要那么着急嘛,要不要先听听我仅存的记忆里唯一还记得的故事,没准讲着讲着就能想起来了呢?”

中岛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反正还早,听听这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家伙讲故事倒也算是个不错的消遣,这么想着中岛倒也来了兴趣,他又重新给自己倒一壶茶,示意男人开始他的讲述。

“这是一个发生在很多年以前,一个姓山田的男人和一个姓中岛的男人之间的故事...”

“中岛?是我家族里的人吗?”

“哎!你不要打断我啊!”

“啊抱歉,你继续。”

“真是的!”男人重新将手揣进和服里,“那就从他们的相遇开始说起吧...”

 

三:

 

农人们三三两两在田间辛勤劳作着,妇女们有说有笑地结伴去给田间劳作的丈夫送去吃食,不时有嬉笑打闹的孩童从妇女间穿过,彼此追逐嬉戏着。这是一片不论谁看了都会发自真心笑出来的幸福景象,而故事的两个主人公就是在这个幸福的小镇相遇的。

 

下了学堂的孩子们告别了先生,你追我赶地奔跑在乡间的小道上。许是天气太过炎热,才跑了没几步,山田就感觉自己口干舌燥。他这么一停马上就被身后当鬼的同伴捉住了,游戏刚开始就被迫结束的孩子们不满地质问山田为什么这么快就投降,待山田慢慢说清原因,大家也都觉得口渴了起来。但是去哪儿找东西解渴呢?这个问题一抛出来立马就有捣蛋的孩子建议道要不要去摘镇长家门前那颗苹果树上的果子。有的孩子一听是要去找镇长立马表示了拒绝,最后,加上山田一共只有五个人表示对那颗苹果树上的果子觊觎已久。

 

一伙人鬼鬼祟祟地摸到了镇长家的墙角边,身手最为灵活的山田第一个跳上墙头,刚下吆喝同伴们跟上却马上被一声质问吓得差点从墙上跌落下去。

“你在干什么?”属于少年特有的奶音冲他大声问道。

山田僵硬地转过身子,只见一个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正站在墙边的苹果树底下仰头望着他。

山田赶忙转头企图向小伙伴们求救,却只看到方才还说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同伴们慌张逃窜离开的背影。

这群不靠谱的家伙!山田在心底骂到。

“我问!你在干什么!”

山田这才又转回头来。想来底下这个奶凶奶凶的孩子就是镇长的孩子吧,听说是因为由镇长先生亲自教导所以才不曾与他们一同进入学堂。

山田想到自己怕是已经被这个男孩记住了模样,不由得开始担心起自己回家会不会被母亲走到屁股开花了。

山田一屁股坐在了墙头,指着天边的晚霞说:“我说我是来看风景的你信不信?”

“不...我觉得你还是比较像偷溜进来的贼。”

“我说真的啦!”此时的山田还不太会掩盖自己的情绪,被戳穿谎言的窘迫全都写在了脸上。

“哦~”男孩学着大人的样子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那你肯定很喜欢看风景吧?毕竟都愿意冒着被骂的风险特意过来。”

“对啊...”山田总觉得男孩的语气像是给自己下了个套,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在等着他。

只见男孩指着他道:“那你可得经常来了,这里的风景每天都不一样,不来看真的可惜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的话,应该会经常来的吧?”

好的...感情在这儿等着呢!

奈何方才已经撒了谎给自己变了张破网,再怎么冷汗直流也得硬着头皮跟男孩允诺以后会常来。

正当山田苦思冥想该怎么找借口离开的时候,怀中突然落入一个鲜红多汁的苹果。只见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了上来,蹲在了他的旁边。山田能清楚地看见男孩左脸被风吹起的发丝下是一串如同北斗星柄的泪痣。

“为什么盯着我看啊?”

“你很漂亮。”山田一番话说出口两人皆是闹了个大红脸。男孩偏过脑袋不去看他,半晌才用细如蚊声的音量说:“看够了就回家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不用想理由就得了允许还拿到了想要的苹果的山田开心地跳下墙头,转身就要走。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冲还在墙上望着他的男孩吼道,“我叫山田凉介。”

男孩被吼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微笑着冲他摆手。

“中岛裕翔,我的名字。”

 

山田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什么别的,总之从那天起,去爬中岛家的墙就变成了他的每日必修课。

直到很多年后他也仍然记得当他第二次爬上那堵墙的时候,坐在树下的男孩望向自己那惊奇而又满足的笑容。

或许是喜欢被这样的眼神注视吧,山田这么想。

 

春天时,山田会坐在墙头把玩着苹果树上长出的新叶。等到中岛抱着书本出来他就把摘下来的嫩叶丢到中岛头上,撑着头看对方不停晃动脑袋,然后等对方用细长的眼睛不满地看向自己。

乐此不疲。

 

夏天则是爬到树杈上跟中岛玩捉迷藏,一开始连玩了几天都没让中岛成功找到他,但是他却发现,这般逗弄因为没看到他而沮丧不已的中岛并不会让他产生逗弄别的小伙伴时那种快意,而且中岛在找了他几天后,似乎也不爱出门了。于是,在山田玩这个把戏的第六天,中岛收到了一份大礼。

山田第一次顺着苹果树的树干滑下了墙头。

当时的中岛还在埋头做着父亲留下的作业,认定山田不会再来的他选择将自己的主力转移到学习如何成为一个跟父亲一样优秀的人上。所以直到双眼被蒙住他都浑然不知道家中溜进了一个小“贼”。

“嘿!猜猜我是谁啊?”熟悉的声音让中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写昏了头产生了幻听,等到遮盖在眼前的双手被拿开,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山田。一个出现在了他的领地里的山田。

几乎是下意识的,中岛抱住了山田在阳光下奔跑而汗湿的身体。

山田被对方温热的体温烘得整个人一抖。“诶!”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中岛的尾音有些模糊,山田觉得这个抱着自己的家伙似乎是哭了。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喜欢调侃他的家伙才不可能会惊慌失措吧。果然中岛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还是挂着那个熟悉的表情。

“我这不是来了吗?这几天学校有点事没法来找你玩啦。”不好意思告诉中岛自己的恶作剧的山田只好撒了个谎,谁料中岛下一句话让他立马想要哭着认错。

“那我去拜托父亲把学校取消好了。”

没有玩伴的小少爷的心思你别猜。

 

秋天这个丰收的季节果然还是会并肩坐在树下像两只小松鼠一般啃着苹果,山田的活动范围不止是墙头了,他渐渐地会在中岛家里没有旁人的时候抱着树干滑到院子里跟中岛面对面聊天。中岛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扶着树滑下来?明明不是很高。”

“......”

“你为什么不说话?”中岛伸出右手扯了扯山田肉嘟嘟的脸颊,那里不知道是因为傍晚天空的红霞映的,还是出于山田自己的心思,总之是红的一塌糊涂。

“啊!你不要问那么多啦!”

逗弄小朋友固然有趣,但是中岛可不想气走这个好不容易到手的朋友,果断放弃了这个话题。

当日,等山田从门口离开后,他第一次走出家门特意去看了看山田以前爬的那堵墙。不看不知道,看过之后中岛险些笑出了声。方便下去的角落堆满了瓦片,满墙边的鞋印不难看出下来的那个人有多慌乱。

原来是恐高啊。中岛的疑惑在短短几个小时就得到了解决。

 

冬天比往年来得都要早,当山田抖着脚走进中岛家的时候才发现,今天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往常应该是大人都不在家的时间,此时却是能看到那个被镇民夸赞的镇长正跟他的儿子大眼瞪小眼地在院子里对峙。山田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谁?”

“山酱!”

被大小两个中岛同时喊话着实有点让人吃不消,山田赶忙挥了挥手道:“你们还有事要谈吧!我先走了!”

“等一下!”

“不准走!”

山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只得垂着头定在原地等候发落。

中岛父亲先出的声。“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是。”听到中岛承认自己跟他是朋友倒是个不错的体验,山田有点开心地抬起头来。

“你想跟他一起去学校是吗?”中岛父亲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山田。直到自己儿子非常坚持地告诉自己他是认真的。

“父亲你不是总说要当个合格的领导人就要时常跟大家一起生活吗?我想成为跟你一样的人,所以我觉得跟他一起去学校是正确的决定。”

“你真的这么想吗?”

“是的。”

中岛父亲的沉默让两个孩子的心底一片冰凉。当山田觉得自己脑袋上的雪花怕是都快堆起一个小山包的时候,中岛父亲发话了,“行吧,你去吧。”

相识后的第一个冬天,中岛裕翔迈出了自己人生中的一大步。

 

山田也不是没有问过为什么中岛一直不被允许与外界过多接触,但是中岛永远只是跟他说:“听说我出生的时候有个人占卜说我总有一天会被最信任的人伤害,父亲可能就是怕我乱信任人吧。”。

山田每次听完都是一脸鄙夷地望着笑嘻嘻的中岛道:“你骗鬼呢?”

“...好的我就是在骗你。”

“我讨厌你。”

“讨厌也没用了,你跟我绑定了!”中岛说着把山田的脑袋拉进怀里,少年雄厚有力的手掌不停地搓揉着对方柔软服帖的头发,直到那黑色的头发变得乱蓬蓬才把人放开。“赶紧把作业写完!你不及格我还要被训!凭什么啊?”

山田听到中岛的怒吼,贼兮兮地一巴掌拍在对方的后脑勺上。

“谁叫咱俩绑定了呢?”

 

书上说时间会见证历史的一切,山田自觉可能是见证了中岛的一切吧。他看着中岛从那个深居在家中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变成了一个能跟所有人打好交道的翩翩少年,看着他实现了自己当年跟父亲许下的承诺开始帮助他打理镇上的管理。

 

但是山田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中岛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按照山田的喜好长成了一个受人欢迎的男人。男性与男性相爱不被认同的年代,山田着实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特别是当中岛转过头望着他的时候,山田内心那只仿佛常年昏睡的小鹿总会在一瞬间惊起雀跃。等他好不容易给小鹿重新围上栅栏,却又马上会被中岛的行为再次击破。山田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开解是因为家里只有姐妹才导致自己有着一腔无处发泄的少女心,而中岛这个因为经常跟他和他家人混而变成少女心取向狙击手可能刚好中了他的下怀。

真的不可以啊!

先不说自己这个想法是不是有问题了,但就是被中岛知道了会怎么看待自己,山田想想就觉得头大。

 

仰躺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山田并没有看见中岛走进了这个房间。

“干嘛呢你这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愿力太深把人召来的山田一骨碌爬了起来。

“看风景呢。”

“天花板上有什么风景?灰尘吗?”又一次被吐槽的山田恨不得把这个特别讨人嫌的中岛真实面目告诉给所有暗恋着他的女孩子。

“别管我。”山田偏过头不去看他,中岛却是走到了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他偏过头面向山田说:“我发现你最近在躲我是不是?”

“...”

“山酱,有句话我想跟你说很久了...”

山田很是诧异平常总是直来直往的中岛会表述出这么犹豫的话语,他不由得转过头来,引入眼帘的却是他从未有想过的温柔神情。

“为什么盯着我看啊?”山田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已经红透了,仍然梗着脖子反呛。

“你很漂亮。”中岛眯起眼睛,伸手撩起山田眼前的一小撮遮住了眼睛的头发。“这句话早该还你了。”

中岛能清楚地看见山田变化的瞳孔,他很喜欢山田的眼里出现他的倒影的样子。就好像这个人的全部都是属于自己的一样,让他感到了名为满足的情绪。

 

是的,中岛裕翔比山田更早明白自己的心意。或者说,他就是故意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这个山田喜欢的样子。

他喜欢山田,喜欢他的模样,喜欢他死鸭子嘴硬的性格,喜欢他的全部。但这些他都不敢告诉山田,因为喜欢他,所以不想给他带去困扰,中岛是这么告诫自己的。

 

“我听说,你母亲在帮你招揽婚事了?”中岛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山田听到这个就耳朵疼,他不耐烦地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是啊。但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中岛的表情。“我对那些女孩并不是很感兴趣。”

中岛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但是表面上却还是要装作非常担忧的样子问,“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啊?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啊!反正我跟我妈说了,你没结婚前我绝对不会找的。”后面那句话自然是骗人的,他只是突然想让中岛在意一下自己罢了。

出乎意料地沉默,中岛没有回答他,瞬间寂静下来的空气让山田十分后悔自己不该加后面那句。

“记住你这句话。”

说完这句话中岛就离开了,留下山田一个人坐在原地,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一切似乎都在正常运转,但总会有那么些意外打破这美好的日常。

中岛浑身是血的闯进山田家门的那个晚上,风中飘着鲜血的铁锈腥味。从睡梦中惊醒的山田只想将那个夜晚的一切都当做不曾发生的梦境。

 

他们这个小小的镇子一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据说,这里曾经是一伙妖鬼的巢穴。为了苦不堪言的人民,勇敢的武士用他那把可以劈裂白昼与黑夜的刀将鬼怪们封印在了不被允许踏入的后山之中。没有人知道那处封印在哪里,也没有找到过鬼怪的踪迹。久而久之,人们都只当这是一个老人留下来的趣谈。

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更没有人想到封印终有一天是会失效的...

 

多年韬光养晦的鬼怪们一被放出便开始报复这群占据着他们的土地多年的人类。贪婪地撕碎每一个拦在它们面前的活物。

它们在人群中寻找着当年那个将他们封印起来的武士。

最终,它们的目光锁定在了中岛镇长身上。这个一辈子为了信任他的人民而付出自己的男人,最终还是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而山田与中岛赶来时,刚好目睹了最后那一刻。

被尖爪贯穿的身体呈现一个扭曲的姿势,这个父亲在意识散去的最后一刻,选择了对拉住了自己儿子的山田说:“带他走吧。”

这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最后的保护了。

 

中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血腥的行刑场的,山田也不知道。他的意识很混乱,拉住中岛的似乎也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但是好歹他们活着逃了出来。

 

镇上幸存的老人领着大家去了山上,那儿有一个小小的祠堂。老人告诉他们这里是被保护的地段,可以安心休息。但是一味躲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封印鬼怪的封印都能失效,这样的保护又能坚持多久呢。

没有了领导人的镇民们人心惶惶。就在这个时候中岛站了出来,或许是父亲的离世让这个大男孩一夜之间看透了生死,他选择了走上和父亲一样的道路。

那个带领着他们上山的老人对此显然很是欣慰,他撑着拐杖站起身,示意中岛同自己去祠堂外面说说话,中岛点头应允了。比谁都清楚中岛现在在崩溃边缘的山田则是悄悄躲在了墙角。

 

“你还记得我吗孩子?”老人慢悠悠地发问,不等中岛回答便自说自话道:“应该是不急得了吧。毕竟给你占卜的时候你还是个婴儿。”

“是您!”

“你父亲是个好镇长,孩子。”老人有些伤感地试图安慰中岛,但却似乎让一切更糟糕了。“我知道该怎么修复封印,但是需要牺牲一个人。”

听到可以阻止这场灾难,中岛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请您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老人听罢摇了摇头道:“你也看到了这个祠堂里那把武士刀了吧。那就是传说当年封印了它们的刀。而当年那个武士正是你们中岛家的人,所以它们才会选择报复你父亲。那把刀只能你们中岛家的人使用,但是它已经太久没有被使用过了。让它重新恢复神性的方法只有献祭一个人的全部鲜血。”

“我们居然要用这样嗜血的刀来保护我们自己吗?”

“孩子,除了这个我们别无办法...”

中岛哑着嗓子拒绝道:“不可以,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我会想到别的办法的。”

中岛转头离开是那么坚决,好像什么都不能让他改变决定。

“墙角蹲着的那个孩子,听完了有什么感想吗?”老人背对着山田问道。

山田见自己瞒不过老人,这才从墙背面走了出来。他回头看了看祠堂内忙碌的昔日同伴,镇上给予了他温暖的大家。最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了中岛身上。

那个家伙,居然还想着要找到别的办法,明明他也很清楚,没有其他解决方式了。

山田咬紧牙关,走到老人身后,低声告诉了老人他的想法。

“我愿意。”

尽管已经猜到了会是这个答案,老人却还是有些惊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喜欢那个孩子吧?”

“...是。”面子对这么一个老人家,山田奇迹般的没有什么抵触地就告诉他自己的感情。

老人点了点头,“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

山田被问得愣住了。他又何尝不想告诉中岛呢?但是不管是时机还是感情都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想办法让这场灾难过去了。

“算了,有些事还是别知道的比较好...”

老人有些惋惜地摆了摆头,似乎是在替他们感到可惜。但是他最后还是告诉山田,两天后的午夜,到祠堂后面的空地上等他就是。

山田明白这是老人给他反悔的时间,但是山田觉得自己怕是不会后悔了。

哪怕中岛累到环着他,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沉睡过去,他也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人类在精神不振的情况中度过两天就跟睁眼闭眼一样快。

在陪中岛翻阅了一整天的古册后,望着中岛的背影,山田还是没有忍住流下了眼泪。他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就这么默默地看着眼前那个男人的背影。他突然很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但是山田告诉自己这是不正确的决定。他是个男人,自己做的决定那就一定要坚持到底。他可以说累,可以撒娇,但是现在绝对不行。因为他的决定并不是为了他一个人,有更需要他这么做的人们在等着他们做出决定。

没有道别,山田踮着脚尖离开了祠堂。

 

山间的夜晚,星星总是能点亮一切。山田看着满天的星光,追寻着通向光明的道路。

在月色的指引下,他仰面躺在火海之中。

没有告白,没有未来。有的只是没有心痛的火焰慢慢融化了他的一切。

 

对于中岛来说,从第二天递到手上的武士刀他就知道了山田的决定。

自认为已经流干了眼泪的他还是没能忍住,绝望的嘶吼在山间惊起了一众飞鸟。

 

后来,一切都如同老人所说的那样。

鬼怪们被重新封印了起来,人们又开始了新的生活。一切都与先前一样。不同的只有中岛镇长的心永远缺了一块,这个城镇少了一个叫山田凉介的人罢了。

那把武士刀就这么被永远摆在了中岛家,取名为桔梗。

花语-无望的爱。

 

四:

 

中岛听得愣了神,等到山田自顾自地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才反应过来这个故事已经结束了。

“所以你是说这个故事除了你以外的另一个人跟我有着一样的名字?”

山田被这个没有想到的问题呛得直咳嗽。

“你这个人怎么关注点在这里啊?”

“但是有件事情你要搞清楚。我是跟他有着一样的名字,但是我不是他,你能明白的吧?”中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叫山田分清楚。

山田嘟起嘴,“这个肯定是知道的啊!不然我肯定上来就揍你了!”

“那就好...”

 

“但是,我还是没有猜到你未完成的愿望是什么?”中岛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对山田说道。

“这样吗...”显然是非常失望的语气。

中岛看了看满地未收拾完的书籍,突然想到了一个建议。

“我们要不现在族谱里找到这个“中岛裕翔”吧?既然跟我是同家族的话总能找到的吧?”

山田歪着头思索了片刻,觉得这个提议倒是蛮有道理的。于是一人一魂便开始四下翻起那些已经翻了黄卷了页的书本。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毕竟有些书籍上的字已经变得十分模糊,还有些字中岛并不能看懂的需要山田再次确认。

等到夜幕降临的那一刻,中岛才在一本被祖父放在了十分不起眼的地方里的一本小册子里找到了与自己同名的那个人。

他立马招呼还在四处晃的山田过来。

山田很快就抢过了册子阅读起来。出乎中岛预料的是,随着山田的视线向左,他整个人开始渐渐地左右颤抖起来,像是受到了冲击的孩子,最终哭出了声。

中岛手忙脚乱地到处找纸巾,他的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要抱住面前那个脆弱的小花,但是当他伸出手时他才发现自己竟是完全触及不到山田。明明除了他以外的事物都可以,但是他中岛就是不行。

像是察觉到了中岛的慌张,山田垂着头对他摆了摆手。啜泣声停止的那刻,中岛看见山田抬起的脸上挂着笑容。

 

“我的心愿已经完成了啊!”山田身上的和服从尾部开始变得透明,连带着他的身体也像是散在了夜晚的灯光之中。“谢谢你了,中岛裕翔...”

“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心愿到底是什么...”

魂魄的消散速度远比中岛预想中的要快,中岛连话都没说完,山田就已经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寂静的祖宅又回到了他刚来的时候那般,没有生机。

 

中岛捡起因为山田的消失而掉在地上的小册子。当他看到那个中岛裕翔旁边的婚配对象时,他似乎明白了山田的心愿。

那本该是个女子的地方被人用笔写上了“山田凉介”四个大字,与别处完全不同的字迹宣告着这个名字是由谁撰写的事实。

 

我的心永远是你的,哪怕这份感情再怎么没有结果,没有未来。

我还是想说,

我爱你。

 

五:

 

中岛最后还是选择了将那把名为桔梗的刀带回了居所。

但是刀身却在他带回家的第二天就断了开来。中岛四下打听到一个东京有名的刀匠,当即便决定带着桔梗前去。

 

门口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中岛的心也如那风铃一般震荡着。

“欢迎光临。”熟悉的声音,一样的模样,不同可能只有简便的服饰和陌生的眼神。

“那个...我是来修刀的...”中岛自知自己的话语断断续续的。

店主显然被这样的他逗笑了,“不要搞得好像我会因为你搞坏了刀就训你一样啊!”

虽然当中岛把那把断成两截的桔梗递给店主的时候,店主非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修不好了...这样吧,你把这把刀放我这儿,当我修好了我发信息给你。”店主掏出手机示意中岛留个电话。

中岛愣愣地报上了手机号,直到拉开店门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叫中岛裕翔。”在他马上踏出店门的那刻,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报上了名字。

店主被吼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微笑着冲他摆摆手。

“山田凉介,我的名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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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自己生日快乐!

感谢你单位让我度过了这么快乐的几年时光!

今后也会爱着他们!

也会爱着身边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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